智慧產業,知識型經濟中的一個代表產業,誕生在英國,發展于歐洲,是20世紀支撐歐洲GDP的主要產業之一。有資料表明,世界創意類產品中70%的智慧來自英國。而智慧產業也成為當今倫敦僅次于金融業的第二大產業,為50萬人提供了就業機會,年營業額超過210億英鎊。
如今,中國也進入到了以智能、數據、云計算等為技術引導的數字生態時代,豐富的技術和人才儲備,讓中國智慧產業的發展進入了“快車道”。甚至有人認為,十年內,世界智慧工業的中心將開始向中國轉移,“MADE IN CHINA”的時代正在被“DESIGNED IN CHINA”取代……
但是,長期接觸智慧產業工作的姚念康卻發現,如此龐大的體系涵蓋了各樣形態的“智慧”展現形式,要讓“智慧”融入到各自所在的領域、行業,甚至想要讓其應用到場景中,很多人并不能很好地實現。
在他看來,構筑各自領域的智慧核心平臺,首先要明確“智慧的結構”。
“智慧產業的外延很大,除了智慧城市,仿佛很多領域和行業都能被冠以‘智慧’二字,幾乎可以深入到人們生產生活的各個角落。深入其中,我發現,自己在做智慧某某某的時候,無論是項目,還是產品,都會涉及到一個普適性的架構,那就是‘智慧結構’。我覺得,有必要給大家講一講這個結構。”
智慧的普適結構——邏輯骨架
馬文·明斯基在他的經典力作《心智社會》中把人腦的運行理解為一個功能體群落的生態,各個子功能體在這個生態中不斷地競爭,演化,適應,平衡,而它的外在表現就是我們的自我意識,情緒, 喜好,決斷和行動。
這是一個相對集中,緊密的生態體系,因為它只有一個唯一的決定,唯一的自我,雖然我們常常猶豫不決,但我們不會同時做兩件矛盾的事。和一些自然存在的生態體系相比,這是一個全面、效率、集中、深刻而又敏捷的體系。它在億萬年的演化歷程就是宇宙本身存在結構在時空中的展現。所以,這樣的結構是基本和宇宙同構的。
在馬文·明斯基把人腦解構為一個致密的生態同時,我們這個時代的人們正在從一個個獨立顆粒的群體中整合出智慧,形成一個相對緊密的自我整體。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各種冠以“智慧”的體系:智慧城市,智慧工廠,智慧醫療,智慧教育,智慧機場等等……
我們在構建一個智慧的社會,這是一次偉大的革命,一次偉大的躍遷,它的前景尉為壯觀,它將是一次維度的革命。
那么在所有的這些智慧中,我們是否可以看到一個普適的結構呢?一個可以在所有的特殊中不變的邏輯呢?就像柏拉圖的“see the one among the many”一樣,在所有的智慧系統構架中,這樣的一個結構是存在的,我們可以將它理解為一個算法的骨架,當我說“骨架”時,就是偉大投資者,瑞·達利歐,所說的“原則”。
智慧結構的最基本能力——感知能力
這樣的“骨架”首先擁有一個實時、動態、連續、無縫的感知能力,即對外在環境的感知,也是最基本的能力。畢竟智能體是在環境中存在的,其智能也是在環境中展現的。所以,感知是存在的開始。
現代物聯網,5G,那些產生數據開端的地方都是感知的來源,就像我們的皮膚,眼睛,和耳朵一樣,它們輸入世界的頻率,形態,變化……
5G讓物聯網的感應器更加普遍、遠程、迅速,一平方公里的面積上可以接入一百萬這樣的采集端。它的延遲可以在毫秒級,速度可以在1G以上,這基本是通訊的極限了。它為我們構建智慧城市、工廠等提供了最為敏捷的感知能力。
然而,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我們的感知能力,而是我們要用它做什么,我們要創造可以充分發揮它功能的場景。
在5G和物聯網塑造的“聰”和“明”的感知能力上,也就是在海量洶涌的數據面前,我們可以做什么呢?如何在這個層面形成一個群體的合作?這是一個在物理層之上的基礎邏輯協同,支持它運作的最好的技術是區塊鏈。
區塊鏈技術是我們這個時代一個偉大的原始結構創新。它的結構、協議,為我們文明再一次起飛提供了原始邏輯基礎。因為它是一個協同的基礎操作系統,是廣泛可信合作的方法。
建構在物聯網之上的區塊鏈結構將為Web3.0奠定基礎,這才是一個萬物互聯、萬物協同、萬物交易的場景,這才是一個智能社會的場景。有沒有注意到區塊鏈所擁有的冗余結構就像腦結構的冗余一樣為系統提供韌性?
智慧結構的原則和標準——集中的處理
智慧結構擁有集中的處理能力,這是致密結構的必然,有層次化的特征。它代表高效、速度、決斷,代表原則和標準。這是每一個生命體所必須的,是對能量的最佳使用,生命的耗散結構就是在平衡這些。
我們看到從私有云、混合云、公有云的全系列的算力支撐就是這個集中能力的表現。現在云的建設基本是everywhere了,我們現在的問題可能不是云本身,而是如何平衡能量的消耗和云所生產的有序性。如果我們把能量也理解為有序性,那我們就要平衡單位能量所產生智能有序性的效率了。
智慧結構的中臺——隨需應變的基礎
如果我們把集中理解為“專制”,那么敏捷就是“民主”,它是由“中臺”構建的。和集中的“后臺”相比,“中臺”更注重本地環境的適應,對于需要快捷反應的地方性事件有更強大的能力。
這就是“中臺”概念產生在阿里,在反恐戰爭的伊拉克這些地方的原因。
阿里每天都面臨大量的促銷,以及不同的行銷行為,如何讓結構最快捷、最個性化地適應這種要求,這是一種個剛需,因為不做就會有動輒千萬的損失;而在《賦能》中的伊拉克戰場,原來基于還原論的正面作戰,高效批處理結構完全失效了,處處挨打的美軍在“人民戰爭的海洋”中束手無策,只能調整為“中臺”的敏捷結構。
是“后臺”好,還是“中臺”好?是“高中臺”好,還是“低中臺”好?完全要看生命體所處的環境而定,要可以動態調整,適度擬合。這是一個高級智能的階段,我把它叫“intelligent”, 而非“smart”。
要做到可以動態調整我們“中臺”的高低,為所謂的“微服務”提供基礎結構能力,我們需要數字化轉型。這就是為什么我們這個時代叫“數轉時代”的原因。只有在數字化轉型后, 我們才擁有隨需應變的能力,特別是在“數據中臺”,“AI中臺”,“應用中臺”后,我們才有可能動態調整,適應環境。
一個勝出的體系,必然是在正確的時間,在正確的地點,做正確的事情的體系。所以,如果我們遍覽古今戰例會看到,讓戰爭取勝的不是我們在電影中看到的英武神勇,血腥的男子漢氣魄,而是一個適應性體系搭建,適度“中臺”搭建,團隊認知結構搭建的過程,那是一個智慧的過程。
算法構建的預判能力——全域認知的能力
AI、大數據,我們通過算法在數據中尋找有序性,這些有序性的延續使我們對外在有一個確定的理解,而這樣的理解就是我們對未來的預判。這一點對于生命體來說太重要了。
伯克森在《創造進化論》中明確,預判的智能是區分被動存在和主動智能化存在的關鍵。而我們目前的學習已發展到了系統化的學習階段,是機器學習、深度學習。雖然學習的算法、智能的算法已經有了深刻發展,比如,深度神經網絡、強化學習等讓機器在棋盤上戰勝了人類,但是我們現在的算法還處在一個原始階段,好像“瞎子摸象“,似乎每天都有新的探索,但是還沒有一個全景的圖像。
正如我在前面說的,智能的圖景應該與自然存在是同構的。那么,我們從自然結構中理解智能的結構,也就是算法應該具有的結構。
而我們的世界是自然存在,是經典存在和混沌存在并存的。它們混合存在,我們的算法如果要能預判,也需要有全域認知的能力。也就是,既能通過物體的位置、速度、質量等參數準確地測算其某一刻的位置、速度和狀態,也能通過算法相對準確的判斷某事件發生的概率,就像天氣預報。同時,可以實現對更加渾濁、復雜的世界進行判斷,比如對金融衍生品市場走勢的判斷,等等,甚至更加復雜的分析和預判。
智慧結構的表現形式——交互的界面
有了所有這些深刻的內涵,系統要有一個與外界交換的界面,這就是智慧結構的外在表現。
它負責和外界的交互,就像我們人類的社交一樣,我們在每時每刻和外界交往,表達我們的情感,影響我們的環境。現在最有感染力的表現系統就是AR/VR了。
在聯想研究院,可以看到技術所塑造的虛擬和現實之間的界限在模糊。我們走在虛擬中,但可以實際操控現實中的東西。比如,在對航空發動機進行檢修時,AR眼鏡中會顯現所有和發動機部位相對應的部位的信息內容:某個部件的作用、組成、常見問題,應該怎樣檢測,上次維護是什么時候,做了什么動作等內容和參數。你可以想象擁有百萬部件的飛機的每一個部件的詳盡信息有多少嗎?沒有人可以記住所有,但系統可以。而更重要的是,它解放了你的雙手,因為你只是帶上了AR眼鏡。
那些我們可以看到、接觸到的智能體系的外在都是這樣的交互系統,就像機器人、應答系統、自動導航……它們都在展現智慧的內涵。
智慧結構的導向——價值理性
以上這幾個方面就是構成智慧結構的邏輯骨架,它們彼此之間是協同、融合,是整體的。我們看到的就是一個“生命體”,或者“生態體”的友好表象。我們未來的城市,我們接觸的所有的界面都是這樣智慧的外在。
在緊密而又疏松有序的分布中,整個世界應該就是一個智慧的大腦。它會涌現出整體的自我意識,就像個體的“自我”一樣。這就是我們所倡導的“人類命運共同體”。我們整體成為了一個自我,我們共享所有的幸福和苦難,陽光和陰郁,美好與污濁。它們都是我們自己的,而非他人的。所以,如果說在所有智慧的結構的外在還有什么更高導向的話,那就是我們的價值理性了。
它可能獨立于我們智慧體結構的工具理性,它在闡述我們認為的“happy”,闡述生命的意義和方向。這是智慧的終極指導,就像我們文明歷程中的信仰和宗教一樣。
這就是智慧結構的全部。